盖头被挑掉了,眼前突然变亮的光线,让花映不适应地眨了眨眼,抬眼看向站在身前的人。
庄名远已经换了一身常服,居高临下地看着花映。花映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上下抖动了几下,若展翅的鸦羽般,在眼周投下淡淡阴影。下一刻花映抬眼看向自己,一双荔枝眼睁得大大的,显得娇憨可爱,澄澈目光中闪着几分紧张。这样的神态安在男子脸上,虽有点矛盾,但是美得活色生香,让人见之心动。
庄名远喉结滚动了一下,勾起一边唇角暗嘲自己,流连花丛那么多年,怎么跟第一次见着美人似的。他恶劣地把手又抚上花映的脸,拇指摩挲着花映的眉眼,又顺着鼻梁游走到嘴唇,在唇上揉搓一番,这嘴唇看着翘,摸着果然很软。
花映被送进庄府做男妻只是为了冲喜,没有人认为需要调教他什么,甚至没人跟他提及床笫之事。而花映这十几年活得苍白单调,忙着学艺盼着赚钱,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风月之事。此时他坐在床边,被一个陌生男人摸得有点害怕,这男人的眼神太直白太热烈,他看不懂,只直觉有危险,下意识偏了偏头就要站起来。
庄名远个高肩宽,看花映要起身,立刻走前一步挡了挡,花映只得又坐了回去。庄名远看出来面前这位是真如白纸一般,不像风月馆里的雏儿,虽然身子未破,但早被婆子们调教的深谙床笫之道。庄名远伸臂向后一够,从桌子上拿了一壶酒过来,往花映面前一晃,戏谑道:“这合卺酒可是我的私藏,入口香醇,但后劲足得很,就适合洞房花烛夜喝。”
花映警惕地问:“你是谁?”他听那人先前唤他弟媳,又见他虽穿着常服,但布料上成剪裁得体,断定他是这宅子里的其中一个主子,反倒不敢喝骂他。
“怪我忘了介绍自己,我是庄名远,你的小相公的——二哥。”
庄名远边倒酒边说着话,倒完一杯放去花映手中,又倒了一杯,半真半假地看着花映说:“我那弟弟累了一天,早就回去睡了,但是成亲的规矩不能坏,我来代他喝这杯合卺酒。”
说罢拉起花映的手臂,没等花映反应过来,庄名远就凑上去和他喝了合卺酒。花映被庄名远灌了一杯酒,还没品出是什么味道,只觉唇上一重,竟是庄名远亲了上来。
庄名远早就想尝尝这唇的味道了,果真是软,比摸上去还软,唇上沾了酒,辗转着亲吻舔舐几下,温度渐高,酒香好像在二人唇舌相抵的这小小空间里发了酵,熏得他脑子都热了。
头脑一热,动作就开始不受控制,庄名远呼吸陡然重了,“喝了这合卺酒,就该洞房了。”他连说话都不舍得离开花映的唇,说完将舌头挤了进去,追逐吸吮着花映的舌。手向花映的领口伸去,急着去解这喜服的扣子。
待花映雪白纤细的颈项暴露在空气中,庄名远一把握住他的后脖颈,喷着热气就吻在了花映的颈侧。花映缩了缩脖子,终于反应了过来,伸手要推开庄名远。这狗东西骗他,代喝合卺酒他勉强还能信,和“夫君”的哥哥洞房花烛?怎么可能!花映又惊又怒,还带着初碰风月的茫然,双手全力一推,终于把庄名远推开来,还没等开口说话,眼圈先气红了,狠狠地瞪着庄名远。
可惜花映生了双荔枝眼,又大又圆,做不出半点狠厉之色。反而红了的眼圈显得他更加脆弱无辜。他这么毫无威胁地盯着庄名远,像只龇牙咧嘴的小奶猫,想吓走别人,想保护自己,殊不知让人觉得更加可爱,愈发想逗一逗他,让他炸毛。
 【虎】